本想随便谋个官职,八品九品的都不在意了,谁成像却是个都给事中这样的正七品的实缺。
贾琏一个世家子弟,本身有五品的虚职,谋一个和虚职没啥区别的七品的礼部官职,在张大人眼中不算什么。见贾琏给钱痛快,张大人办事也痛快,忙叫小厮伺候笔墨,行了公文,用了印。
领了公文,贾琏也没多留,出了门去往吏部领官服,然后去礼部换了公文,这就算正事为官了。
之所以这么着急,就是因为今天是沐休之日,各衙门虽有当值,但也是小官小吏,不打眼,这才好办事。不抓紧时间把事办妥了,来日不知道要生什么风波。
就贾家当家人的德行,要知道了贾琏谋了个礼部小官,还不得嫌弃丢人把这事按下了。那可就坏了贾琏大事了。
等到了礼部衙门,公文交接了,尘埃落定了,贾琏正式成了礼部正七品的都给事中贾琏的心才安定下来,坐车开始往家去,一路上开始琢磨自己的大事。
这个大事就是今年的恩科。要说这个事把,就要从头说起。贾琏所处的这个朝代是历史上没有的大庆朝。大庆朝如今头上有两个皇帝,一个是厌弃了贾家的老皇帝,如今的太上皇,一个是刚上位没多久的新帝。
这两个皇帝吧,老皇帝性子有点像晚年的康熙,新帝的性子像极了乾隆。你要说二人都是昏庸无能之辈这个不妥,哪权谋的手段,真的是叫人惊心啊。
但要是真觉得这二人是千古一帝,那可真的很亏心。
老皇帝人到晚年了,性子变得特变宽厚,尤其是对老臣,想得个身后名,很是优待老臣。
新帝也是个好大喜功的角色。
这二人虽然性子上有很大的缺陷,但是作为皇帝的权谋之术却是一等一的高手。
今年的恩科,也就成了父子二帝的战场。
科举这种事吧,说是为国选材,但是当皇帝的都知道,这宣传意义绝对大于实际用途,谁要是真觉得自己能通过科举高官得坐,骏马得骑那真是异想天开了。
对皇帝来讲科举的意义就是三个,一切断了世家对文化的垄断,二展示了一个寒门上升的阶梯,三为皇帝的文治武功扬名。
至于为国选材这种事,不重要。历朝历代何时缺了想当官的人了。大明朝太祖皇帝的情景就告诉了我们,哪怕当官都混到了卖儿卖女,早朝出门留遗书的地步,也永远不缺想当官的人。
所以这新帝的第一场恩科,就想要大办,做一场文坛盛事宣扬自己的文治。来参加的人要多,录取的进士要多。不敢说是做到后无来者,至少要做到前无古人的样子。
这件事就让老皇帝太上皇不满了,老子还没死哪,你个新帝就开始迈着步子往千古一帝的名号上奔去了,把老子放在那里了?于是开始插手。这科举之事本是吏部文选司的事宜,吏部上上下下的高官都是老皇帝的人马,只有那虾米两三只是新帝的人手。
老皇帝一插手,效果特别明显,各府学县学开始压制学子赶考。这进京赶考的人数立马骤减。
新帝一看,这进京赶考的人数这么少,我这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文坛盛事要被搅黄啊,就想了个奇葩的招数,先是把恩科的事宜由吏部文选司挪到了礼部的礼部仪制清吏司,以后科举的事情还归吏部管,但是恩科的事情以后归礼部管了。恩科吗,恩典的事情归礼部管,这也说的过去。
然后又下旨允许国子监,太学学生下场恩科考试。
各地学子不来朕的恩科,朕就让京城里所有识文断字的都下场考试。
于是这届恩科就真成了最大一次恩科,参加人数勉强看的过去不到二千人,但是录取进士三百余人,同进士六百余人。这个比例就很夸张了。
同时这届恩科也成了水分最大的一届科举。进士里面都是些勉勉强强的货色,放在平日里是绝对考不上的,同进士里就更是歪瓜裂枣了,只能说不是文盲罢了。这千余人的进士老爷们风光了一年,之后也就泯然下去了。
太上皇很满意,至少这个事情让他知道整个国家还在他的掌控之中。新帝也很满意,至少他想做什么,终究还是做到了。
至于科举,呵呵,你能指望两个把买官卖官这种事情不止做到了明码标价,还做到了理所当然童叟无欺的皇帝能多在意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