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漠地看了眼前这个穿着制服一脸威严的男人，心里生出无数的鄙视和不屑。一个堂堂的公安局局长竟然用如此下三滥手段来威胁自己儿子心爱的女人，真是为人所不齿。
舒局长坐下，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瞬间变得柔和。看着顾洛阳，他眼中的愧疚是如此明显。
顾洛阳挑了挑眉，先说道：“舒局长，真是劳您大驾了。我的事我自首的时候已经交待得很清楚了，故意伤人罪，爱怎么判怎么判吧！”
“洛阳，你怎么这么冲动？不过你放心，只要对方放弃起诉，我会想办法帮你无罪释放的。”
舒局长的话让顾洛阳一时难以捉摸。“你什么意思？我出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继续拿我来威胁单若影，让她永远不能回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再怎么不喜欢单若影，也不至于做这种事。”舒局长脸上和神情很是诧异，他不知道为何顾洛阳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会这么做？哼，难道小影离开舒易梵不是被你逼的？我听说她临走前受到过威胁，说是您手里有我的犯罪证据，如果她不走，你就要将我绳之以法。我如今自首了，看你还拿什么威胁她？”顾洛阳说完嘴角竟然上翘成了一个美丽的孤度，能为单若影这么做，他真的心甘情愿。
舒局长有些愕然，没想到他一心想要成全顾洛阳和单若影，最后竟将顾洛阳逼上绝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暗中保护着顾洛阳，即使他偶尔犯下错误，他也会为他掩饰过去。可是，他今天这样做，完全是自毁前程。他这些年的心血难道都要白费？
“洛阳，你这么些年在道上混，一点后台都没有，但却顺风顺水，难道你觉得是你运气特别好？”
顾洛阳觉得舒局长话中有话，表情不再玩世不恭。
“要不是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你的酒吧能开得这么顺？洛阳，你要相信，这辈子谁都会害你，唯独我不会害你。”舒局长似乎情绪有些失控。
“为什么？”顾洛阳一直想要知道那个暗中保护他的人是谁，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眼前这个跟他没有半点关系的舒局长。
“因为你是我儿子！亲生的儿子！”舒局长的压抑了多年的心声终于在此刻脱口而出。
许久的沉默之后，舒局长才缓缓地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叫洛阳吗？那是因为我当年当兵的部队在洛阳，那年你妈妈来洛阳看我，我想就是在那一次，你妈妈有了你。可是那时我正准备提干，你妈妈为了不影响我的前途匆匆嫁给了你后来的爸爸顾左成。”
“你当年难道不知道妈妈已经怀孕了？”顾洛阳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不可能不管你们母子的。”
“哼，我看未必吧！妈妈应该去部队找过你，可是你却要她打掉孩子。妈妈不舍得我，回来之后才嫁给了顾左成。”顾洛阳曾经在妈妈的日记里看到过这一段，但他从来没有想去妈妈日记中的那个“他”会是眼前这个舒局长。
舒局长被顾洛阳说得有些无地自容。
“你知道妈妈嫁给顾左成的日子有多么难熬吗？自我懂事起，几乎没有一天不是看到妈妈被骂补打的。我八岁那年，妈妈终于忍受不选择了自杀。我看到妈妈的尸体躺在我面前时，竟然一点也不难过。我觉得她活着让我更难过。”
“都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后来我得知你被送到孤儿院，本来想要把你领回家收养，但那时刚刚在干部选拔的关键时刻，我怕引起别人怀疑，所以……”舒局长的解释像把利剑剌向顾洛阳的心头——原来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母亲真是傻得可以，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委屈地过了一生。
“呵呵，你现在和我说这些难道是为了让我原谅你？”顾洛阳调侃道。
“不，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给你机会补偿你。我现在有这个能力给你更好的生活。”舒局长露出期盼的眼神。
“什么叫更好的生活？我这辈子能好到哪去？自从我在顾左成的茶里下安眠药，害死他和小影的妈妈那天起，我就注定不会有好报了。杀人偿命，逃得过法律，逃不过老天！舒局长，你也一样，你做的事，迟早有一天老天会报应你的。”顾洛阳看向舒局长的眼神里只有深深的恨意，没有一丝父子相认的喜悦。
舒局长的神情一下似乎老了十岁，“都怪我，怪我那时鬼迷心窍，没把你带到身边。后来还害你被那个黑老大欺负。我知道是你杀了他，但单若影却将事揽了下来。那件案件是我亲手处理的。我知道你和单若影的感情很深。所以我一直阻止易梵和她交往，我只想你能过得幸福些！”
“幸福！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幸福了！我也给不了小影幸福！我已经不是真正的男人。你懂吗？自从被那个变态欺负了之后，我就再也不是真正的男人了！”顾洛阳嘶哑的声音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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