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伏想了想,他的目的乃是管雨石,而这栋阁楼虽傍着湖泊,显出里头所居之人身份尊贵,有很大可能便是管雨石,可经他细细观察,此阁楼不似常有人居的模样,很可能是无量殿涌来招待贵宾的地方。
他心底打消了一探究竟的想法,便欲悄悄离开,这时却闻着轻微的人声被微风带着拂过耳边,连忙闪身躲于游廊一侧,有着花草掩映,倒不虞被察觉。
人声由远及近,却是两个提着灯笼的修士,他们身上皆着黄色的服饰,与白日云记内,管雨石带来的人相似,应当亦是无量殿弟。
其一个面相平凡的男且行且言,尚回首悄悄打量一番,这才神秘兮兮地说:“前几日咱们太渊城外死了个剑斋弟,听闻上面便遣了一个特使下来,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我听一个师兄说,那特使长得天仙般美貌,好似与盟主同一个姓,亦是姓师,不知与盟主是个甚关系。”
另一个神色一动,低声笑道:“无怪你今日巡游如此心不在焉,那特使便住在暖香阁里罢,莫非你以为多看几眼,特使便会对你青睐有加?”
“说不得特使就喜欢我这样的……”
面相平凡的男修露出了一个自认潇洒的笑容,说着:“你还不快快巴结巴结哥哥,到时哥哥身价水涨船高,悔之晚矣。”
“呸!”
另一个男作不屑状,嗤笑道:“就凭你这样,还是莫要痴心妄想了。”
平凡男修也不恼,便与他嘻嘻哈哈地闹将起来。
“尔等平日便是如此巡守?”
两人且行且闹,正当苏伏欲要动手拿下二人盘问之际,耳边骤然传来一个如雷暴喝。
却见游廊另一头,有一个身着黄色劲装与黑色披风的年男跨着虎步行来,微白的鬓处延伸出来,却是一条条饱经风霜的纹路,胡修得还算齐整,束着高冠,略睁的虎目尽是雷厉风行。
他的身后有数个修士跟随,正自不怀好意地望着二人。
“齐……齐长老……”两人失声惊呼,连忙立定垂首,大气也不敢喘。
来人走到苏伏藏身处,不禁微微眯眼,厉声道:“同尔等嘱过多少次,巡守时必要凝神守意,不可让宵小有机可趁,尔等自觉修为过人否?”
“齐长老,我们错了,您消消气……”那长相平凡的男讪讪笑着,“弟保证绝不会有下次……”
“哼,若非我及时赶到,尔等是否还有命在都未可知……”
齐长老的声音变得飘渺,他的手蓦地作了虎爪状,身形一闪,便扑向游廊外,只见一道狠辣的爪印闪过,游廊外的花草登时齐根而断,然而却是空空如也。
其余无量殿弟早在齐长老身形动时,便纷纷祭了法决,这时见那处并无人影,不由惊疑不定地望着齐长老。
“怎会没有?”齐长老缓缓撤了虎爪,面上略带着疑虑,他方才确感应到一丝杀机,虽然极淡,却瞒不过他感应。
细细感应半晌,再未感应到异常,他眉头渐渐平复,淡淡道:“许是我感应错了,都散了罢,记着巡守绝不可大意。”
众弟正欲散去,这时却有破空音传来,只见游廊尽头处的阁楼迅疾飞来一个身着华美锦衣的儒雅男,四十上下年纪,看着却像三十五,微有发福,气度不凡。
“见过大人!”众人一惊,他们认得此人,乃是特使身边的护卫。
儒雅男微微摆手,笑道:“不必多礼,可是有人闯入?”
齐长老见了他,略一拱手,淡淡说道:“陈大人,方才感应有误,惊扰了特使,对不住。”
“哪里哪里,齐岳道友如此尽心尽力,有为怎敢怪罪,齐岳道友亦莫见外,称我一声‘有为’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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