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儿子,快跑”
“呵呵哈哈哈哈”
苌鬼四肢着地,缓缓爬行而来,一边模仿着男人的哭腔,一边发出猖獗的大笑。
“快跑呀,你怎么不跑了呢”
它的声音中满是奚落。
苏岑不为所动,似乎是躺在地上沉沉地睡去了。
“真可怜”
苌鬼模仿着人类的声音,悠悠一叹,举起了自己的钩爪。
它对这场游戏已经厌倦了,现在就决定将苏岑开膛破肚。
苏岑把耳朵贴近地面,聆听着它的脚步,在心中默数着。
“5”
“4”
“3”
“2”
苌鬼的阴影攀上了他的身体,他能嗅到那怪物身上的血腥和泥沼的气息,能感受到阵阵阴风袭来。
“1”
苏岑陡然睁开眼睛,墨色的眼眸泛起凶性,像是喷薄着勃然的怒火。
粒子流仿佛改变了,时间的流速在这一刻无限趋近于零。
雷声隆隆,声音穿透大气,撕裂云层。
音波传递的速度慢了下来,每一道音波之间的间隔仿佛都在被无限延长。
窗外的雨滴在空气中凝滞,苌鬼的指爪悬在了苏岑的头顶,动弹不得。
苏岑拾起刀起身往后挥斩,然后错身跑开。
一道冷冽的刀光闪过,苌鬼暴露在外的眼球迸射出血花。
“呷”
苌鬼的惨叫声延迟了一瞬,它捂着眼睛在地上翻腾起来,像是沾上了雄黄,在地上挣扎的毒蛇。
苏岑的心跳得飞快,隐隐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根据林汶所说,苌鬼喜欢在精神上折磨猎物,直到猎物绝望,放弃抵抗后再进食。
他冒着极大的风险示弱,就是在赌这个怪物不会第一时间就扑杀他。
模仿着孩童挥刀的笨拙动作,佯装自己的刀无法击中它,甚至冒着重伤的危险承受苌鬼的攻击,就是为了趁它放松警惕之际,割伤它的眼睛。
这是一场豪赌,输了就死。
苏岑虽然赌对了,但仍旧心有余悸。
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次击中苌鬼的眼睛,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意识绝对可以影响到苌鬼。
倘若一开始就全力以赴,这只狡猾的怪物必然会变得格外谨慎,不会给他一点机会。
而苌鬼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胜于他,肌肉强度和硬度也不是他的这把猎刀能够匹敌的。
所以,他只能示弱隐藏实力,趁它不备再发起偷袭。
“杂碎,你不是很嚣张吗来杀我啊”
苏岑冷冷地道,将沿途的铁桶推倒,朝着它踹了过去。
“哐啷”
铁桶滚动的声音和雨声混合在一起,在夜间显得格外嘈杂。
苏岑趁机跳下楼梯,朝着楼下跑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