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芷恼羞成怒地拿脚踹他,他便丢了她的手腕,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目光垂下,看着她脚上的绣鞋,指腹在她脚踝上轻轻摩挲。
他们哪一次私下见面不是衣衫尽褪?林嘉芷自信他就是盯着她没穿衣衫的身子,她都能撑得住,可不知怎么,他这样看着她的脚,却教她蓦然红了脸,心中涌起一股羞意,瑟缩着想缩回自己的脚。
裴纪没有松手,转头看了她一眼,眸光异常柔软,手上轻轻一拨,为她脱了绣鞋,将她的脚放到床上,拉过了被子盖上,又去脱她另一只鞋。
林嘉芷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将她两只脚都塞进被子里后,便起身来解她的衣带。
她曾经无意间见到大哥为阿若穿衣,那是把一个十四岁的大姑娘当作四岁的小女孩儿一样,疼惜着宠爱着,任哪个女孩儿见了都要羡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此刻裴纪解她衣衫的动作,既轻且柔,不带一丝欲念,恍惚间她也有了那种被疼惜宠爱的感觉。
她安静乖巧地坐着,任由他将自己身上的衣衫一层一层褪去,直至露出光裸的肌肤,他的眸色终于微微一暗,掌心的热度也变了。
“裴纪……”她痴痴地唤着他的名字,身体因为他的目光渐渐有了反应。
只凭他刚才那样待她,她便想着这一夜定然教他欢喜尽兴。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却淡了下来,冷冷地将她推倒在床上,翻转过身。
她只当他今夜想换个花样,便乖乖趴着不动。
衣衫希窣,不消片刻,林嘉芷感觉背上一凉,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惊讶问道:“你干什么?”
“上药!”他淡淡道。
林嘉芷愣了一愣。
裴纪也顿了一顿,轻笑一声,问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林嘉芷将脸埋进枕头里,不说话。
他将她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无数大小伤口都抹上了自己带来的药膏,好几次她都以为他要凶性大发了,结果人家眨了眨眼,就恢复了清冷模样。
上完药后,他面无表情地为她穿回中衣,自己也脱了衣鞋进被窝来,灭了灯,将她搂进怀里,淡淡道:“睡吧!”
林嘉芷睁大了眼睛抬头看他,满心的不敢置信。
他没事吧?威逼着她私会,结果只是上个药抱着睡?
他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低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感觉到他的手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语声低低:“累瘦了。”
她顿时眼眶一热,埋头使劲往他怀里钻,将他的腰身抱得紧紧的,不停地唤着:“裴纪……裴纪……”
他身子一僵,低声喝道:“别闹!”
又缓下语气道:“我明晚再来,不要留疤!”
林嘉芷和着鼻音“嗯”了一声,抱紧了他不说话。
过了许久,他轻抚过她的秀发,语声低柔:“睡不着?”
她抬起头,轻蹭他的下巴,娇娇地唤了他一声。
他沉默片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裴纪,你是不是喜欢我?”黑暗中,她的语声难掩欢喜期待。
又是一阵沉默,而后,他轻轻“嗯”了一声。
话音刚落,她柔软的唇瓣便覆了上来,双手也不老实地摸进了他的衣内。
裴纪好不容易制住了她,又听得她语声柔媚道:“裴纪,你不想要吗?”
“闭嘴!”他冷冷道。
她轻笑一声,又问:“裴纪,你是不是非常非常喜欢我?”
“闭嘴!”
“裴纪,你什么时候开始心悦我的?”
“闭嘴!”
“裴纪,你喜欢我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
第二天早上,白蘋来伺候的时候,林嘉芷困顿得睁不开眼。
这一夜,裴纪是没折腾她,可他们两人也都没睡好,天快亮时,裴纪离开前的那一眼,愤恨得差点没吃了她。
他倒是吃啊!
林嘉芷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白蘋看着她一副被深深宠爱过的娇媚模样,默默地伺候她穿衣洗漱,然后捧来了一碗汤药。
林嘉芷看了一眼,抿嘴笑道:“拿下去吧!”
以往每回和裴纪欢好过后,都会令白蘋偷偷备一碗避子汤以绝后患,可昨晚他们什么都没做,也就没必要了。
白蘋听了却大惊失色:“县主——”
林嘉芷摆了摆手。
她的几次情事都没有瞒这个心腹侍女,这次绿漪院幽会白蘋也是知道的,可她要怎么解释他们只是单纯地抱着睡了一觉呢?
解释了白蘋也未必信吧?换了她也不信!
林嘉芷忍不住扬起了唇角,眸光欲醉。
她也没想到,裴纪心里原来是有她的,没想到,他会那样怜惜她爱重她……
“县主……”白蘋见她笑得一脸甜蜜,忍不住劝道,“您要是……便是再嫁也无妨,何必如此?倘若出了意外……那人就是身份差一点也不要紧,您是宗室县主,什么人嫁不得?”
她原本是忠心劝谏,可随着她的话说完,林嘉芷脸上的笑容也都褪尽了。
“不必说了!”林嘉芷淡淡道,眉宇间一片心灰意冷。
她是宗室县主,确实什么人都嫁得,却唯独嫁不得他……
……
第二天晚上,裴纪仍旧是替她上药后就规规矩矩抱着她睡了。
到了第三天晚上,林嘉芷终于忍不住了,爬到他身上娇声道:“裴纪,我不累!”
裴纪:“嗯。”
“我这几天有好好养身体,你摸摸看,我胖了没?”她拉着他的手往身上摸。
“没有!”他神色淡淡地收回了手。
林嘉芷咬了咬唇,睨着他道:“上次把你累坏了?”
裴纪抬了抬眸,倏忽之间,两人已交换了位置。
他在她身上用力一捏,咬牙道:“林嘉芷,你找死!”
……
第二天林嘉芷醒来时,已经是午后了。
白蘋见她终于喝了避子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时,有仆人急报:“妙净散人请县主去一趟!”